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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羽毛

第五章 羽毛

“给你一羽金色的羽毛,带我上天堂脱离现世的痛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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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芙莉发现了一个异样的打箭川小镇。

在她面前的大道即是小珍被发现后的逃跑路线。整个小镇就象是被磁化的电视机一般,天空、建筑和地表染上了异样的橙红色和天蓝色。

“这个该死的东西!”

珍已经顺着这条被磁化的大道独自逃脱。由于小镇已经进入设定好的“修复日”,洛芙莉认为至少在小镇内,已没有任何外人能阻碍珍,她可以自由行动,不用再像修复日前那样委身于洛芙莉的屋子躲避风头。

“所以这个该死的东西,到底在搞什么名堂!”

当洛芙莉看到萧雾的背后伸出翅膀后,她便紧紧的跟住逃窜的小珍。跟着她跳下了二楼的窗台,又不停歇的冲刺跑——

却离小珍的身影越来越远。

“达瓦和桑尼会照顾好萧雾的!所以……”

抓住了这家伙后又怎么办?审讯一番,揍她一顿?让她把萧雾变回去?

先不说这个,似乎离她越来越远——

不管怎样去想,洛芙莉只得一直孤独的跑下去。似乎跑下去才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
月亮也不知躲在何处去。按照流程,小镇已陆续自动开始修复。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,警察们也全部不见踪影。洛芙莉一路跑下去,发现天空中除了染上了不安的暗红色之外,不知所谓的粗线条越来越多,像绳索将整个打箭川的天空勒住。

前方频繁冒出了工地施工的声音,但却根本没有施工的动静。偶尔有巨响就在身边响起,两个人之间的追逐却仍在继续,洛芙莉只能死死跟住小个子管理员。珍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只敏捷的兔子,逐渐要从洛芙莉的视界里消失掉。

“珍你这家伙,到底在想什么呐!”

在打箭川小镇这两到三年的时间,洛芙莉也没忘记锻炼自己的运动能力。甚至还纠缠着达瓦,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做着“侵入达瓦的蛋糕店”的模拟训练。

她赌上了最后的力气,全力加速。如果说珍就象湖中的高速移动的快艇,那么洛芙莉这艘快艇则以更迅猛的速度推进在着。

两人的身影差距在渐渐缩小,虽然光着脚跑在大街上或多或少对洛芙莉的脚步影响很大,但洛芙莉无法放弃。

“混——蛋!”

洛芙莉用尽全力,一直从巷子追到大路,又从大道追到横跨两岸的跨桥,追到上坡居民区的分岔路口。

“看我逮住你!”

当力气就快要用尽之时,她用尽浑身解数朝前扑去,就象一头疲惫的狼一般,想彻底终结奔跑的苦差事,将奔跑的兔子结结实实地摁在身下,但狡黠的兔子却一个急停躲闪,突然打乱了狼的节奏,洛芙莉发现最后自己扑了个空,狼狈地摔在地上。

“该死!”

兔子渐行渐远,逃到分岔口的右侧不见了踪影。就在这时,吊车启动的声音,挖掘机反复制动的声响越来越大,大地开始颤抖起来。

“快把小五给变回来……”

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近乎哀求般断断续续说着。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,月亮开始拨开云雾,她借着月色,看见分岔口的民居的白墙上,赫然印着一只巨型的蚂蚁影子,蚂蚁的影子好像注意到了有不善的来者,它抬起了大刀。

“……洛芙快趴下!”

洛芙莉被突然扑倒,只感觉身后一阵风过去,身前分岔口耸立的民居已经被切成了两半。

月色渐失,蚂蚁的影子在民居残垣断壁上的投射也随之消失。

“……刚才好险。在修复日的时候,月光是很危险的,应当尽量回避掉。”

洛芙莉的视界里却出现了一双熟悉的皮鞋。

循着声音向上张望,洛芙莉看到了亮光。达瓦打着手电筒把自己的面庞照亮,她依旧穿着厚厚的冬装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
“……真是大意了。”达瓦压低了嗓音似乎在自责。洛芙莉注意到她的手边提着一双运动鞋,另一只手拿了她经常穿的风衣。

“……她往右边的道路逃了,那后面你也知道,全是高楼,没有什么分叉口,只有一公里后的山路口有个分支,为了不让她上山,我已经安插了人,准备把她逼到另一个巷子里,那是个死胡同,你从左边的道上只要拐过几个岔路,反而可以更快的到达那个死胡同。只要你一路冲刺到底,就必然有所斩获。”

达瓦连续说了很多,在她波澜不惊的眼瞳里,映出了奇异的自信。兜里的震动声轩响起,她拿起手机继续发号施令:

“……到了?好的……桑尼,请务必要把她给吓一跳,把她逼回到巷子里去。不准对小珍出手,不然洛芙莉会揍你……这是她的猎物……”

达瓦冷静地收起电话,冰冷的手主动握住洛芙莉的掌心,沉稳而有力地说着:

“……我会在后面支援你的……别忘了,我和任何人都是好搭档。”

洛芙莉一句话都没说,喘了口气,她握紧了达瓦的双手。

照着达瓦的指示她选择了分岔口的左边,抄近路赶到了最后的死胡同口。

“就是这里了吧……真是个窄巷子。”

在这里她平时几乎未有涉足,再加上一片漆黑,她也拿不住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。只知道这里平房较多,还保留着上世纪的砖瓦房结构。她越是把井盖踩得蹬蹬作响,下水道和排水沟散发着的阵阵恶臭就越是扑鼻而来。前方居民晒着的衣服越来越多,她只得奋力张扬着手臂,挠开这些遮挡物。

一层,两层,三层,其后还有厚厚的铺盖卷。就象铺上了千层一般,多的让洛芙莉觉得好像有人故意给自己作对。

不妙的预感在她心中开了花,挠开最后一层后,一个人影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——仍旧是穿着长裙,外面套着棉麻轻薄外衣。她的头发隐约看下来并不长,后脑勺还绑了一条小辫。
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
洛芙莉着实给吓了一大跳,正当她想叫出声的时候,对方却是一阵惊叫。洛芙莉赶紧冲过去捂住对方嘴巴。却用力过猛,几乎得用全身的力气将对方推到在地。

“疼疼疼疼疼——”

“小五?真的是小五!你不是还在床上……”

“嘿嘿,本来想跟你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,可洛芙莉你跑得太快,直接就跳窗追出去了……”

被几个人称作“小五”的萧雾摸着后脑勺,还想和洛芙莉套近乎,却被洛芙莉生硬的打断:

“你到底是谁?”

“诶?我是小五啊……真是的,洛芙今天太累了吧,或者吃错药了……哇呀,别打我……”

洛芙莉本能的挥起拳头,一见萧雾抱头蹲防,她顿时松了口气,也蹲下来把她紧紧攥在怀里——萧雾后脑勺的那条小辫依然,洗发水的香味是自己一直在用的牌子,后背并没有刚才出现的翅膀,就连说话的口吻也和那个平时的萧雾一模一样。

“嘘——别出声!”

月亮再次冲破云霄时,巨型蚂蚁拿着砍刀,开始在亮堂堂的民居白墙上显影,它一挥动刀刃,顿时这个小巷子风声大作,前方的废弃民居又被斩成两半,轰然倒下。

待到月亮的光泽渐渐消隐,映照在墙上的巨型蚂蚁的身影也渐渐模糊。当黑暗重新笼罩整个小镇,萧雾长舒一口气。

“一起去捉住小珍吧!”

萧雾拽住洛芙莉的手,生硬而坚决地拉住她一路小跑,就像一个莽撞的苍蝇,见到哪里有亮光,就赶紧凑到那里去。

突然萧雾的手机铃声响起。她着急地往外套里摸出自己的手机,却一个心急抓握不稳,手机落在了地上。

洛芙莉看到了来电者的名字:达瓦。

萧雾慌忙的拾起手机,对着来电人寥寥数语:

“啊,好的。我和洛芙在一起,我就带她过来。”

“诶?小珍已经准备好了……只给我五分钟的时间?”

洛芙莉留意到,她并没有在电话里埋怨那个小镇管理员,而电话里对方的人声虽然听不清楚,但他说话时吞吞吐吐的方式却和桑尼一般无二。

就好像一切都在预演一般。

萧雾通完话,匆匆收掉电话,想拽住洛芙莉的手继续向前,洛芙莉却打掉了她的手。

——你们这帮**。串通好了的吧?到底要怎样,有什么事值得把我蒙在鼓里?

暗淡的夜空没有一丝亮色,夜空下的屋子泛着他们黝黑的皮肤,屋顶的流浪猫们的眼睛泛着绿光,一刻不停地偷窥她们;屋前的一排排的霓虹灯掠过眼帘,就象迎接她们凯旋一般勤奋地闪耀着。两个人跑跑停停,一听到挖掘机和压路机的声响就悄悄地踱步,一看到月亮重新探出头就赶紧趴下,如此往复,空气中沉浸着凉爽而空寂的感觉。

萧雾停下了步子。

“映入眼帘地来不及观赏,就会匆匆消失哦——我还活着的时候,爸爸这样告诉我的。”萧雾兴高采烈地回头说着。

“……”

“洛芙,你们很想回去吧。”

“废话……谁不想回去?”

“……其实回去了有什么好?”

萧雾的眼神就象冰川解封时艳阳下的小溪一样清澈。

“嘿嘿,这里有木头人,有警察,还有小镇管理员和数不清的活动。还有……有洛芙,有达瓦,有桑尼,一天到晚也过的很充实!”

“混蛋,‘三人结盟法则’!”

萧雾还想继续说下去,洛芙莉却唐突的把她的话打断。

“三人结盟法则:1、既然承诺过别人,那说话就要算话!2、三个人要坐在一起吃晚饭。3、有什么事都好好商量。为什么我们要制定这个结盟法则?”

两个人的身边,一阵静谧。

我们结盟的初衷,是要一起回到下界!

——洛芙莉最终把最后那句话从嗓子眼咽了下去。

“……下界的医疗费已经是天文数字了。而且……就算我能够回到下界,我也不能再站起来!”萧雾回过头来,声音虽然细小,却坚定的说着,“对不起洛芙,以前我就没特别想大家一起回去,我只想和你们处在一起。小珍的活动有时要求太高,老是拖累你们了……”

洛芙莉捏紧拳头,瞬间释放的怒火将胸腔烧得隐隐作痛,她不由分说的凑上前去,做出扇了要扇萧雾一巴掌的举动。

“别跟我顶嘴你这**!我就是要教训你这猪脑子。”

洛芙莉冲着萧雾大喊大叫,萧雾本能的闭上眼睛,脸蛋却没有任何疼痛——洛芙莉抹掉了萧雾涌出的些许眼泪,抹在了自己的脸上,顿感一阵凉意。

对不起,我想去天堂,我不想再让自己和家人受罪。这就是我的梦想。

面前的少女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。

“而帮小五我实现这个梦想的人,就是小珍。”

在路的终点,周围的房屋变得破败起来,似乎已经被拆迁殆尽,只留下了残垣断壁。一盏孤独的路灯守望着这些废墟,透着路灯照射的尽头,洛芙莉看见珍倚住墙淡定的望着他,而她的周围,还有好几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。这些孩子背上长出了白色的羽翼,一个个活像真正的天使。

“他们都是准备上天堂的孩子……昨天小珍在山上搞活动,要我们击毙他们,被桑尼和洛芙你的子弹击中的人里,全都是放弃回程,准备直接上天堂的人。”

萧雾解释着。洛芙莉感到痛心,所有未定生死的人在打箭川还有机会返回下界,却有很多人并不希望继续活下去。

她把萧雾挡在身后,敌视着对面的珍:

“总有解决办法的啊!一切困难都可以解决的!”

洛芙莉想把这些话给他们说个三遍,萧雾像是读懂她心思似的摇了摇头,从后面抱住了洛芙莉,灵动却细小的嗓音从后背传来:

“我跟阿珍以前就说好了,说我不想回到下界。但是,我也想陪着洛芙,想和你们多待一阵,直到你们也将要从这里毕业……”

“于是小珍对我说,好好的参加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吧,这会是你最开心的三年。她的预演实现了呢。”

现在的我啊,非常开心——

天边传来了轰鸣的声响。就象结界被捅破了一般,一辆呼啸的蒸汽列车像童话那样从天上驶来。

然而这并不是打箭川小镇所宣称的回程列车。

“时候——已经——不早——了。小五——她——该——上路了。”

“……快点和洛芙告别吧,小五。小珍也只能让这趟列车在这里停三分钟左右。”

“修复日——就是为了——送她们走。”

达瓦和桑尼不知从哪儿突然一下子冒了出来。从他们的话里洛芙莉全明白了。之所以小珍急着宣布进入“修复日”,也就是为了把不想回到下界的人全都清走,让他们去到天堂。

而触发萧雾上天堂的条件,恰好就是那枚能够使人长出翅膀的子弹。只不过当时出了点意外,原本应由小珍充当恶人向萧雾射击,可是突然出现的胡安却夺走了手枪,阴错阳差的帮助萧雾实现了自己的心愿。

——这帮家伙早就串通好了,全把我全部蒙在鼓里!

洛芙莉恶狠狠地望着达瓦和被她摸着脑袋的小珍。达瓦看出点端倪,淡定地冲着洛芙莉补上一句:

“……每次的修复日,小珍都会送走不想回到下界的人。只不过洛芙你都在睡觉,根本没察觉到吧。”

洛芙莉根本无心听下去,她几步向前,像老鹰捉小鸡似地将萧雾缚住。

“蠢货!**!叛徒!”

“……别闹了,洛芙。时间不够了。”

“是啊——别闹了——!”

“达瓦你也是个**,桑尼你们都是!当初说好了的大家一起回去啊!”

“……”

为了争夺萧雾的控制权,洛芙莉却和达瓦、桑尼两人扭作一团。

然而在争执中,似乎事不关己的珍却在那群孩子的簇拥下,翻出一枚铜铃,清脆的铃铛声示意他们赶快上路。

别的孩子们都拍着翅膀徐徐上天,踏上了他们的旅程。

随着铃铛声的催促声一阵比一阵急,洛芙莉发现被自己死死摁住的萧雾脸上的表情逐渐痛苦起来。

“背上……背上好难受!就好像有种子要发芽了一样!”

洛芙莉当时感到蹊跷,珍射到萧雾体内的子弹根本没有打穿萧雾的身体。萧雾除了发烧以外,身体根本没伤着不说,人也没有其他怪异的反应。

也许只能用魔法来解释吧。

当这魔法一点一点实现,萧雾的背部突然展开了一对银白色的羽翼。魔法而生的羽翼迅速带着萧雾飞离地面。

“小五——!!”

巨大的斥力将三人弹开,洛芙莉大喊大叫,却第一次觉得她有无能为力的时候。

——只能说,一路顺风吧。

萧雾将最后一个灿烂的笑容映在洛芙莉的脑海里,洛芙莉却攥紧拳头,上述的话语说不出口。

洛芙莉心情复杂的垂下头,像败了阵的斗犬耷拉着脑袋。她冲到摇铃铛的珍面前去,恨不得将珍的身体打烂。

“混蛋!你们早就串通起来了对不对?你趁和我们作对的时候,就把羽翼的‘种子’埋进了萧雾体内对不对?你杀了一个人!”

可是自己愤怒化作的拳头,却被珍轻易化作无形。就在快要接近珍的时候,洛芙莉突然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到了一团棉花上——珍为自己设起了保护的屏障。这看上去像是水泡的玩意迅速裹住了洛芙莉的身体,让她动弹不得。

“情况比你想象的,要复杂许多。”珍拾起孩子们遗弃的涂鸦板,写下了这样的话语。“能帮本大人一个忙么?”

洛芙莉一阵诧异。珍迎着洛芙莉食指一点,洛芙莉的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,她的后背也**上了羽翼。

她望向漆黑的天空,倒吸了一口冷气——

在迎来去向天堂的列车后,天幕却像被撕开了一个通红的小口子。更糟的是,这个伤口状的小口却如同病毒一样慢慢扩散开来,洛芙莉注意到的时候,它正在快速将漆黑的天空染成红色。

而在这逐渐变成红色的天幕前,赫然映出一个人的身影。他的模样洛芙莉根本看不清,但是他的身型洛芙莉却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
——自己的哥哥,该死的胡安。

“这家伙……竟然趁着这个时候来捣乱。”

当月色悄悄从云中透来,洛芙莉看清了不速之客的条纹衬衣,黑色马甲和正装西裤。他身披黑色的羽翼,一见到洛芙莉就像是锁定了目标,突然朝洛芙莉这边突袭过来,高高扬起自己的右臂。

——洛芙莉这才注意到,他的右手手握一柄尖刀,刀口垂直向下。

她仓皇逃窜,却已无路可逃。她本能的抬起双臂徒劳抵抗,却听一声钝器的铿锵声,睁开眼一瞧,萧雾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,他的后背上长出了白色的羽翼。

“快去——让——小五——尽早——离开。”

洛芙莉片刻迟疑中,不速之客已经做出了第二个动作,他摸出第二把小刀,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刺向了挡道的桑尼。桑尼也毫不含糊的从怀里掏出一柄刺刀,电光火石之下,双方已经交锋数个回合。

直到一声枪响。

在不速之客欲全力争胜,孤注一掷般急速将小刀向桑尼胸前刺去时,桑尼已改变了自己的御敌手段。

可是对面的怪物却像早有所防范那样,在正体中弹之前,他已经从躯体中分离了数个鬼魅的影子。

“所以——赶快去!”

一个躯体中弹后,其余的躯体继续前进!桑尼冲着洛芙莉,简直就在咆哮。

“……洛芙,不要犹豫。小珍现在一门心思想要让列车安全驶离,我在帮助她集中精神,快去帮助小五!就只能是你了!”

洛芙莉耳畔听到了达瓦的声音,她在地面上搀扶着小珍,好像在借助小珍的力量给远在一百多米远上空的自己耳语。

她看到不速之客闪出的数个分身里,有一个划过夜空的彗星一般,冲列车撞了过去。它的目标一目了然,准备拦截下正准备登舱的萧雾。

可论速度,在被赋予了白色羽翼之后,洛芙莉绝对不会输给他。

“混蛋!滚远点!”

黑色和白色两颗星星在夜空中划出了两条交替的光芒。洛芙莉在后半成发力,她抢在了黑色彗星的前面,将目标轨道上的萧雾脱离。

洛芙莉抓紧萧雾,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躯,在天空划出一道U字型转弯,趁着冲过头的黑色彗星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方向和速度朝自己袭来,她稳稳地在列车的进口处放下萧雾。

自己的努力,却是亲手将三年以来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送上天堂,亲手判了她死刑。

“去吧去吧!你给我滚远点!我不想再看到你!”

“……”

“**快给我滚!以后咱们就各不相干!”

萧雾笑眯眯的听着洛芙莉骂自己,在列车门要关闭前,她无声而坚定地冲洛芙莉敬了一个军礼。

就此告别。

洛芙莉忘记了该怎么流泪。

列车呼啸着驶向远方。当它完全驶离小镇的范围后,天地间开始震动,先前染上红斑的天空突然有了反攻的意志,从列车的突破口逐渐溃散的红斑病毒们逐渐被昏暗的正常色给吞噬。

小珍睁开了双眼,体内迸发出的幽冥之力就象一条又一条的焰火,迅速将不速之客胡安的分身们团团围住,扑杀殆尽。

胡安见势不妙,眼看正常的“夜色”大举反攻,但尚未将溃烂的“红斑”全部消灭的当口,他轰击了先前列车进入时撞破天幕,还未来得及自动修补完全的缺口,逃离了这个小镇。

后来洛芙莉才知道,刚才所见的天幕是管理员小珍为了‘修复日’而设立的天然屏障,意在完全排除外界干扰。这个屏障在迎来列车的时候会降低自己的保护力度,而胡安就在那个时候潜入进来的。

珍在反攻胡安后短暂失去了意志,桑尼将她背回了洛芙莉的大屋。在她苏醒过后,一五一十的在写字板上给大家讲述了这几天将会发生的事。

珍每次都在发动小镇“修复日”的时间段里,让不愿意回到下界去的人坐上列车去向天堂。这对那些厌倦下界的人来说,是一个解脱。

当这个事情藉由胡安闯入而终于暴露在外后,珍一直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:

“管理小屋接到消息,管理小屋接到特别消息!经过对刚才情报的反复核实,天堂已确认现任小镇管理员珍存在严重问题!”

问题主要来自两方面。其一,珍私设了屏障,擅自将通往天堂的正常客运列车拉入到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,瞒天过海擅自将小镇的人口送往天国。

其二,天堂的人经过三年跟踪调查,确定珍有意偏袒洛芙莉、达瓦、萧雾和桑尼这四个人,违规赋予了她们常人一般的心智,为他们能够顺利回到下界提供便利。为了掩人耳目,她特地搞了很多次难度很大的活动要洛芙莉一行参加,以此来逃避天堂的监测。

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。

“天堂已宣布,珍的管理员身份已经被废除。小镇的屏障将被拆除,但应新任管理员的要求,小镇将维持‘修复日’的状态。”

至于新任的管理员将在三小时之内赴任,他的名字是:

胡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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